初戀的定義，到底是什麼呢？
是第一個喜歡上的人？
還是第一個彼此相愛，有經歷曖昧、告白與分手的戀情？
總之，初戀是令人刻骨銘心的。
愛情最美的時候也是在曖昧不明的時候。
尤其是那種猜測對方的心意、想告訴對方卻又開不了口、
不停地向別人詢問對方對自己的看法時，
那種微妙的氛圍更是每個少年少女的戀愛序曲。
但所謂曖昧的酸甜滋味，小芽是一點都不看在眼裡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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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芽是個小小觀察家，每個人的一舉一動她都看在眼裡。
造成她愛觀察的個性是起源於自卑感。
（又是西瓜皮。）小芽煩悶的看著鏡子。
小時後的小芽，不愛綁頭髮，
她的媽媽只好每次都把她的頭髮剪成短短的西瓜皮。
「哈哈哈！那是馬桶蓋嗎？」小芽的姐姐曾這樣嘲笑過小芽。
就連阿秋也不例外。
「妳這瀏海也太醜了吧。」
（由於小芽的媽媽總是覺得小芽的頭髮長太快，
想要剪多一點省的麻煩，卻不小心剪太多了，
瀏海只有平時的二分之ㄧ，還要再一半才會遇到眉毛。）
於是每一次的剪頭髮，小芽都相當抗拒，
害怕到了學校之後，同學們對她的反應。
要是這次沒被同學們發現她有剪頭髮，
小芽就覺得鬆了一口氣，否則整天幾乎都提心吊膽的。
「我什麼時候才可以留像姐姐那樣的長髮？」小芽問。
「等妳長到像姐姐那麼大的時候，就可以啦。
隨便妳愛留多長就多長，要染要燙都可以。
以前姐姐小的時候也是短頭髮的噢。妳看！」
小芽的媽媽指了一張小芽的姐姐小時候的照片，
那似乎是小芽的姐姐的幼稚園畢業照。
雖然媽媽這樣說，
小芽還是不喜歡她的頭髮，
看著自己幼稚園的畢業照就覺得自己好醜。
（短髮就算了，臉上還有那麼多痣。）
小芽最不喜歡的就是那顆介於鼻子和嘴巴之間的愛吃痣。
由於小芽覺得自己醜，
所以小時候特別不喜歡拍照，
那些小時候的照片，
都是小芽的爸媽偷拍才照到的。
不然要是正大光明的照，
小芽的頭總是低低的，
連雙下巴都快擠出來。
於是觀察久了，模仿起別人自然也是得心應手。
而那些誰喜歡誰的芝麻小事，小芽當然也看的出來，
命中率高達九成。
可是至於誰喜歡她，小芽就感覺不到了。
大概是她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觀察別人上了。
對於小學五六年級時，小女生最愛玩的＂猜猜我喜歡誰＂的遊戲，
小芽更是覺得無聊透頂。
（夠了吧。）
至於小芽喜歡的類型，
在國小時期時總是一直在變，
應該說對於喜歡一個人只有三分鐘熱度。
因為同年齡的男生太過幼稚，女生又比較早熟，
此時期的小女生通常換請向於喜歡鄰居大哥哥型。
小芽也曾經喜歡過，但這時期的她，卻又覺得大哥哥太老，
同年齡的比較好相處，但是有時又很小屁孩。
「Ｘ！你在那噢。」
「Ｘ！快過來啦。」
罵髒話的小屁孩算是最幼稚的一群，
以為只要罵個髒話就像大人一樣了。
「你還是回去喝你的奶吧！」
這種比賽贏了就嗆對方的人，也沒有成熟到哪裡去。
至於小芽喜歡人會只有三分鐘熱度的原因，
大概就是一開始就把對方過度理想化了，
導致一發現對方的缺點，或是發現對方並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樣時，
就變成大夢初醒般，對方馬上變得醜陋。
所以小芽一直摸不透自己喜歡的類型到底是什麼，
雖然大家都很好奇，
但當時的小芽就只能說出很空泛的想法。
「痾...有禮貌、陽光、體貼、善解人意、有感覺？！」
＂感覺＂這種東西，到底是什麼？
什麼才叫做有感覺？
什麼才叫做來電？
「妳們不用擔心，在成長期階段的妳們，喜歡的類型是會一直變的，
大部分是依據各個時期的需求，所以現在不用急著交男朋友。
老師我也是到了大學才認識你們師丈的。」
當時小芽小學六年級的班導師，曾在中午時招開了女生會議。
（原來是這樣噢！那我就放心了。）
小芽這麼想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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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過十二、三歲的小女孩，被偶像劇的影響可是很深。
但是現實生活裡，白馬王子般的浪漫情節根本就不存在。
還有人說成長就是幻滅的開始。
所以，只好....
「孫協志是我老公噢！」
「亂講！他是我老公啦！妳們不要跟我搶。」
這樣的台詞倒是很常見，尤其是如果妳手上又有一本J-STAR雜誌那就更好了，
絕對會成為班上的人氣王。
「拜託，借我看啦。」
「好阿。」
當時小芽班上的甄甄，就是因為有了雜誌的加持而交到不少朋友。
除了兩情相悅的甜蜜蜜，
小芽更傾向於另一種保存感覺的方式。
那就是當永遠的好朋友。
（只有好朋友不會離開我，
不會有告白失敗的問題，
會一直陪在我身邊，
就算沒辦法進一步交往也沒有關係。
可以看到他，
可以和我說說話，
只要他很開心我就開心。）
這是當時小芽單純的天真想法，
因為只是喜歡，
不會想占有，
那就不會失去。
即使後來他還是在畢業了之後，
和小芽斷了聯繫，
小芽也不會難過。
因為沒有擁有，就沒有失去。
害怕改變現狀的小芽，
只是喜歡待在喜歡的人身邊。
那，就夠了。
就足以支持小芽面對她不喜歡的上學。
小芽小的時候是很黏媽媽的，
醒來只要沒看到媽媽就會哭，
直到媽媽出現了為止。
但是這種單純的喜歡，
卻在遇到他之後複雜化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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國小六年級一直到國中時期的小芽，
面對了好多她不想面對的男女感情問題。
通常就是那種喜歡的人不喜歡她，
喜歡她的人她不喜歡。
爲了避免這種棘手的事情，
小芽決定讀女校，
雖然也曾因為看了戀空，
有一種高中生就是要談一場戀愛的想法。
＂絕對不可以後悔。＂
這句話對當時的小芽而言，簡直是當頭棒喝。
但是即使之前並沒有和喜歡的人在一起，
甚至連告白都沒有，
小芽還是沒有後悔過。
更別說是肌膚之親了。
小芽相當不喜歡別人隨便碰觸到她的身體，
連阿秋碰到她的手，她也感到不舒服。
「如果想知道你喜歡的人喜不喜歡你，
就不經意的用膝蓋碰觸對方的腳。
如果對方沒有把腳收回去，
那就表示他也喜歡你。」
對於這樣的傳說，
小芽的確也做了實驗。
一般的男生在不小心碰到的時候，通常都會禮貌性的把腳收回去。
但是阿秋沒有。
雖然小芽當時對外宣稱喜歡阿秋，
對於阿秋種種的肢體接觸卻還是反感的。
哪怕只是手和膝蓋。
最令小芽討厭的是，
阿秋每次都在和別人玩鬧的時候躲到她的身旁，
小芽很害怕會被波及。
甚至有一句話更是讓小芽反胃。
「這算什麼？她的筆我都用過了阿！」
阿秋有一次這樣對著別的男生說。
小芽已經忘記為什麼阿秋會回這句話了，
只是一想到每次阿秋明明有筆卻又要和她借，
再加上這句話就渾身不舒服。
所以小芽曾經很討厭過阿秋。
但是有一個人例外。
自以為念女校就能對感情這件事全身而退，
卻發現該來的還是會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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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年齡的男生在思想上總是比女生還要晚成熟。
體育課過後，
教室總是臭氣薰天、汗味淋漓。
國小時期的小男生，
可能會很喜歡對小女生惡作劇。
比如掀裙子。
而國中時期就進階成彈肩帶。
就算有些國小的男生可能有看過A片，
但是對於女生並還沒真正感興趣，
頂多就是好奇為什麼她們和我們不同。
國中時期的男生，
可能會開始注意女生，
但未必真的在乎。
高中時期，
大概就是大腦被全開發的時候了。
「我想交女朋友。」
這句話可能會變成口頭禪，
或是以交過的數量來證明自己的行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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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中時期的藍天齊，
把A片當成連續劇般來欣賞。
甚至還會和班上同學一起討論劇情。
有些人甚至認為，
高中階段的男孩子，
是思想最變態的時候。
那就是為什麼古時候的人，
會在高中設立男女分校。
藍天齊所就讀的高中，
雖然是男校，但還是有收女生，
而且人數還比女校收的男生還要多。
「妳們這屆畢業後，全校唯一可以跟我勾肩撘背的男同學就離開了。」
小芽那一屆畢業時，校長曾這樣說。
「怎麼樣？要不要我帶你去音樂班前面逛逛啊？」
「可惡！我也好想唸音樂班。」
女生在男校裡面，
就像是被珍藏的寶物一般，
經過她們的教室時，
彷彿還有花瓣飄落，
甚至可能有花的香味。
天齊可能從來都沒想過自己能這麼深愛一個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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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齊將便當盒丟到地上。
「妳難道不知道天齊不喜歡吃茄子嗎？」
天齊的好友這樣告訴庭庭。
庭庭是嘉女吉他社的社長，
在見到天齊豪放不羈的躺在嘉中吉他社社辦，
嘴裡還叼著菸的景象後，
就被天齊深深吸引。
或許這就是所謂的＂男人不壞，女人不愛＂吧。
看到天齊把自己所做的愛心便當丟到地上後，
庭庭連吭都不敢吭一聲，
默默的把菜一樣一樣的放回便當盒裡。
對於天齊的要求，
庭庭也是言聽計從，
像個跟屁蟲般的跟在天齊的身後。
甚至還和天齊一起玩他喜歡的線上遊戲，
即便自己從來都沒有玩過。
庭庭：＂我想要買坐騎，要去哪買阿？＂
天齊：＂去跟那個人對話。＂
＂你好！我要買坐騎。＂
沒有反應。
＂你好！我要買坐騎。＂
＂你好！我要買坐騎。＂
＂喂！妳白痴噢。是要點他之後跟他對話，不是走到他面前跟他說話。＂
天齊一整個笑到不行。
然後聖誕節。
＂雖然我知道＂她＂傷你很深，
而且你還是忘不了＂她＂，
但是我不在乎，
也對你感到很心疼。
聖誕節快樂
庭庭。＂
但是後來，
天齊卻被小芽的一句＂Happy Birthday！＂給迷住，
重燃對小芽的希望，
毫不猶豫的離開了庭庭。
就算庭庭對他付出這麼多，
天齊還是沒辦法真的喜歡上她，
只是對她感到內疚。
＂愛我的人爲我付出一切，
我卻爲我愛的人流淚狂亂心碎。
愛與被愛同樣受罪。＂
是否真的要得不到的，
才是最愛的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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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齊在當時曾和許多的女生搞曖昧，
佈了好多條線，
但是並沒有想要對誰認真。
也在某個偶然的因緣際會下，
在夜店認識了西米露。
西米露相當會打扮，
看起來也算是個網拍模特兒。
不愁收入，因此也是個厲害的玩咖。
男人對她而言只是個玩具，
換男人的速度和換衣服的速度一樣快。
「最近好無聊，你要跟我複合嗎？」
「好阿。」
由於當時天齊也只想玩玩而已，
找個也只想玩玩的女生在一起，
就沒有負擔也不會內疚。
若是找個乖乖牌，
還要安撫她而且還會傷她的心，
這樣太麻煩了。
天齊不想當壞人，
也許在他的內心深處，
還是有著善良的因子。
「哼！你以為我沒有人要嗎？
我告訴妳，想跟我在一起的女生多的是。」
小芽和天齊第一次分手時，
天齊這樣對她說。
而這句話也是最讓小芽反感的一句話。
（一分手就急著交新女朋友，
以為這樣做就表示自己很有行情。
真是幼稚。也一點都不懂得尊重女生。
他到底把女生當成什麼了？）
小芽的心中藏了許多沒有對天齊說完的憤怒。
西米露因為交過很多男朋友，
所以也相當懂得怎麼誘惑男人的心。
技巧更是沒話說。
「是不是很想要啊？
那就來阿。」
對於這麼主動的女生，
天齊卻感到有點害怕，
於是屢屢拒絕。
這點卻是西米露對天齊最感著迷的一點。
「只有你跟一般男生不一樣。
他們都只想要肉體而已。」
但西米露不知道的是，
天齊只是比較想當攻，
但是最主要拒絕的原因仍然是為了他思念的小芽。
小芽大概就是天齊＂靈與肉都想擁有＂的對象。
靈與肉合一的這點在一般男生的身上的確不常見，
大部分都是分開居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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後來高三的園遊會前夕。
天齊：＂以伶之前說要我請客，我想要請在妳們園遊會那天，
順便跟老朋友們聚一聚，妳要不要也來？＂
小芽：＂好阿。＂
（或許是最後一次了，應該有個完美的句點。）
小芽渾然不知其實天齊只想約小芽，
但怕尷尬才也約了別人的。
小芽：＂都過了這麼久了，妳都沒有新的對象？＂
＂沒有阿。＂天齊尷尬的說。
這句話卻讓小芽覺得天齊似乎改變了些，
沒有那麼幼稚了。
＂對不起噢，我還有事要晚一點到。妳再等我一下好不好？＂天齊緊張的說。
＂可以阿。＂小芽邊說邊吃著麵線。
小芽本來就不打算吃天齊買的東西，
只是基於禮貌，想去見見他就好。
殊不知小芽才是天齊真的想請客的對象。
「怎麼都不吃嘛！我特地買的欸。吃ㄧ點嘛！心情不好噢？」
天齊邊說邊試探性的揮了手，很自然的碰到小芽。
小芽雖然沒有覺得不舒服，
但是對於天齊的這個舉動，仍是覺得他相當輕浮。
天齊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小芽，
即使是在和以伶他們說話。
對於小芽後來的提早離去，
天齊仍是相當失落。
但由於天齊的關心，
意外的換來了小芽的＂我喜歡你＂。
一切就像是在作夢，
而且夢也很快就醒了。
小芽又說自己不愛天齊。
（其實我需要的只是一個願意陪伴我的人，
並不一定要是男朋友。
男朋友等我充實了自己之後，再交也不遲吧。）
小芽想要＂進化成更好的人＂再來談愛，
天齊卻因此受傷而疑神疑鬼。
畢竟小芽是他唯一摸不著頭緒的人，
卻也是他最抗拒不了愛。
小芽上了大學決定和天齊重新交往之後，
天齊就曾比喻小芽是他的罌粟花，
而天齊則是小芽的嗎啡。
即使小芽曾經離開天齊身邊好長一段時間，
只要小芽一回來天齊就又淪陷了。
「看起來氣色紅潤，應該很幸福吧？
她是哪裡好阿？動不動就愛鬧彆扭。
技巧也沒我厲害吧？不考慮和我再發生一次關係？」
意外在撞球館遇見天齊的西米露，這樣嘲弄天齊。
「這不能相提並論，因為她本來就是我的最愛。」
天齊宣示主權般的說。
小的時候，
總是喜歡的人記得我就夠了，
為什麼長大了之後，
卻會貪心的想把她留在身邊？
這究竟一種成長，還是一種倒退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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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那一刻手心的溫度，
是我永遠都忘不了的復刻回憶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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